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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4 郎君無情心如鐵 (2)

    

024 郎君無情心如鐵 (2)



    行歌瞥了一眼脚下的重檐屋瓦,轻轻抖了起来,分不清是害怕高度,还是害怕再次动心,抑或只是隆冬的寒风让自己感觉冰冷?

    「那谁是如来佛祖?」行歌终究只能挤出这句话。

    江行风听行歌如此一问,想笑,又笑不出来,因为这句话无意间点出了两人因为一道圣旨成婚,皆是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「大概是父皇陛下吧。」江行风淡淡地说道,没了调笑的心思。

    不一会,抵达养心殿外,江行风察觉行歌身子轻抖,皱了眉,问道:「你冷吗?」他的双臂不禁又紧了几分。

    「快放我下来,大家都在看。好丢人。」行歌轻叫,养心殿外不只有宫人,还有禁卫军啊。当众如此亲密,简直羞死人。

    江行风扫视了周遭面面相觑的宫人一眼,轻轻放下行歌,但却依旧以外袍拢住她,静静地释放着他的内力至她身上。

    行歌倚在他的胸前,鼻间都是他的薄荷淡香,清冷幽香,却又不可思议的温暖。她想起第一次织锦园初遇,他的怀中也是这个味道。她抬头看了江行风一眼,眼前的夫君如此俊秀,长睫如墨蝶,在冬日的阳光下拦住了一片淡淡的影子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在宫人跟前,表情与眼神倏地森冷,方才嘻笑不庄重的他消失了,眼前冷丽高傲、风姿华贵的他,周身皆是皇族独有的威压感,冷声对宫人吩咐:「取狐裘过来。」

    不一会,江行风取过狐裘,紧紧裹住行歌,低头对她说道:「将就一下,回了东宫,你再穿你的白狐裘。」

    「嗯?」行歌傻住,什么白狐裘?她没有白狐裘啊。

    看着一脸呆愣、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行歌,江行风淡淡地说:「你冬季的衣物与暖龛都摆在流云殿。」

    行歌睇着江行风的双眸如一汪平静深潭,清淡碧绿深蓝交错无波,怔愣一瞬,他并非有意苛待她,反而是她固执自虐?

    到底他是怎样的人?

    她更加迷惑了。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她想问,却始终问不出口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当楚魏帝噙着笑叮咛两人不要老是斗气、夫妇之间多忍让时,行歌满面通红,江行风却是波澜不惊,谦冲地垂首聆听教训。让她羞赧的是楚魏帝勉励两人加把劲,快生几个胖娃娃让他老头子玩玩。觐见楚魏帝出乎意料的轻松,与楚魏帝笑语晏晏,就如父亲与女儿间的家常叙谈,反倒是江行风像是别人家养的孩子,过分客气有礼。

    步出养心殿后,行风将狐裘裹紧行歌,行歌又是一怔。他的温柔究竟是怎回事?呆愣愣地让行风为她系绳环扣好,还反应不过来。行风见状,低笑道:「傻瓜。」

    「就只有你敢在父皇面前那么放肆说话。都不怕掉脑袋。」江行风轻斥,但语调却轻缓柔和。

    「咦?我刚刚失言了吗?父皇不开心吗?」行歌闻言不知所措,难道她惹得楚魏帝不悦?可是她看不出来啊。

    江行风眸子中淡淡地闪过一丝光,嘴角勾起一笑,倾身拢了拢行歌身上连帽狐裘,他俯向行歌面颊,轻声说道:「不,你做的很好。父皇很欢喜。」

    就在那一刻,他转过头,丰润的唇瓣轻轻扫她的脸颊。

    行歌顿时双颊飞红,身体僵硬。

    啊,他为什么总是若有似无地招惹她呢?

    江行风瞧着行歌表情变化,羊脂般温润的雪颊泛起了如胭脂红,娇俏可人,满意地浅笑,紧紧握住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「纵使你再怨我,在北香榭待久了也会染上寒病,没必要为了你恨的人自苦。我送你回流云殿。」

    行歌眼眶泛红,很想说她没恨他,但她怨、她怒、她妒!只能默然无语,任由他牵着手离开养心殿。

    一路上穿越了织锦园的假山流水,花径香榭,行歌无心欣赏,整颗心悬在他身上,压抑着呼吸声响,轻轻浅浅,不想让他查觉。又悄悄聆听江行风呼吸的声音与他衣襬摩擦的声响。

    不知他的打算,但与他并肩而行的感受如此美好静谧,似乎又回到那日在祈年殿长廊上,让她能偷偷期盼时间可以再长久一些。

    「想什么?」终于,江行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寂。

    「没没有。」行歌侧头看她,对上行风的眼,又赶紧转过头,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踢跶的赤金云头锦履。

    「今日我的寿辰,我在礼单上没见到你的贺礼。」江行风犹豫半晌才又开口。他的嗓音听起来平静无波,俊脸却微微发热。

    身为太子,不乏人送礼,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问问,行歌打算送些什么给他当寿辰贺礼?这种厚脸皮,和市井之徒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「这呃」行歌听行风问起这问题,心中有些慌乱。雁到现在都还没回来,该不该说呢?

    「怎了?你没有准备?是因为我弄伤你,且惹你不快?」行风言语期期艾艾,自知理亏,但对她的期盼落空,让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岂止是不快。我恨死你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欢爱!

    但行歌怎可能说出口?

    还要说什么时,行风却站定了,极其认真地望着行歌,抿着唇,复而开口说道:「弄伤你是我不对」

    行歌瞧他俊颜微红,似乎真是诚心向她赔不是,只是她不想认清现实,不想其他女人分享夫君。心中又酸又涩,低首说着违心之论:「你和侍姬亲近也是自然,子嗣重要我无意让你难做我真的只是碰巧路过日后我会绕路,你我各自过日子相敬如宾」

    行风听她有意疏离,心里难受,他不想两人形同陌路,但她如此冷静,他反倒无从施力

    这静谧氛围突变,行歌也不想两人之间如此尴尬,只得硬着头皮转了转话,说道:「你的寿礼我是有准备的。」

    「准备了什么?」行风亦不想停留在方才那个话题间徒惹难受,听行歌提及贺礼,双眸喜色浮现,眼梢流露期待之情。

    行歌瞧着江行风那期盼的眼神如同小孩子等待着蜜糖,心虚起来。早知他如此期待,她就该多用些心思。

    她咬唇,低眸轻声说道:「上回瞧你晨练,舞得甚是好看,我本来想送你一把软剑。可是」

    「可是什么?」江行风听了心里舒坦,她称赞他。即便宫人们都是如此逢迎,但由她口中说出来便不同。明知这样的他极为孩子气,但内心那幽晦难明的喜难以压抑。

    「我又想,突然送一把软剑,你会不会用不顺手就打消主意了」雁尚未回宫,她只好临阵换礼,当然也没办法呈上礼单。且太子何许人也,她那个随意绣制的白荷包实在太寒酸了,怎么入的了他的眼?

    「所以,你就不送了?什么贺礼都没有?」江行风听她吞吞吐吐的样子,失望的连语调都扬了起来。

    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缺,谁送贺礼都无所谓,但就忍不住以贺礼掂量自己在行歌心中的份量。

    「不是!不是!」行歌瞧江行风脸色由喜色转为铁青,急急辩解,心虚说道:「总之,晚些你便知道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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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行歌瞥了一眼腳下的重簷屋瓦,輕輕抖了起來,分不清是害怕高度,還是害怕再次動心,抑或只是隆冬的寒風讓自己感覺冰冷?

    「那誰是如來佛祖?」行歌終究只能擠出這句話。

    江行風聽行歌如此一問,想笑,又笑不出來,因為這句話無意間點出了兩人因為一道聖旨成婚,皆是身不由己。

    「大概是父皇陛下吧。」江行風淡淡地說道,沒了調笑的心思。

    不一會,抵達養心殿外,江行風察覺行歌身子輕抖,皺了眉,問道:「你冷嗎?」他的雙臂不禁又緊了幾分。

    「快放我下來,大家都在看。好丟人。」行歌輕叫,養心殿外不只有宮人,還有禁衛軍啊。當眾如此親密,簡直羞死人。

    江行風掃視了周遭面面相覷的宮人一眼,輕輕放下行歌,但卻依舊以外袍攏住她,靜靜地釋放著他的內力至她身上。

    行歌倚在他的胸前,鼻間都是他的薄荷淡香,清冷幽香,卻又不可思議的溫暖。她想起第一次織錦園初遇,他的懷中也是這個味道。她抬頭看了江行風一眼,眼前的夫君如此俊秀,長睫如墨蝶,在冬日的陽光下攔住了一片淡淡的影子。

    她看著他在宮人跟前,表情與眼神倏地森冷,方才嘻笑不莊重的他消失了,眼前冷麗高傲、風姿華貴的他,周身皆是皇族獨有的威壓感,冷聲對宮人吩咐:「取狐裘過來。」

    不一會,江行風取過狐裘,緊緊裹住行歌,低頭對她說道:「將就一下,回了東宮,你再穿你的白狐裘。」

    「嗯?」行歌傻住,什麼白狐裘?她沒有白狐裘啊。

    看著一臉呆愣、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行歌,江行風淡淡地說:「你冬季的衣物與暖龕都擺在流雲殿。」

    行歌睇著江行風的雙眸如一汪平靜深潭,清淡碧綠深藍交錯無波,怔愣一瞬,他並非有意苛待她,反而是她固執自虐?

    到底他是怎樣的人?

    她更加迷惑了。

    為什麼?

    她想問,卻始終問不出口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當楚魏帝噙著笑叮嚀兩人不要老是鬥氣、夫婦之間多忍讓時,行歌滿面通紅,江行風卻是波瀾不驚,謙沖地垂首聆聽教訓。讓她羞赧的是楚魏帝勉勵兩人加把勁,快生幾個胖娃娃讓他老頭子玩玩。覲見楚魏帝出乎意料的輕鬆,與楚魏帝笑語晏晏,就如父親與女兒間的家常敘談,反倒是江行風像是別人家養的孩子,過分客氣有禮。

    步出養心殿後,行風將狐裘裹緊行歌,行歌又是一怔。他的溫柔究竟是怎回事?呆愣愣地讓行風為她繫繩環扣好,還反應不過來。行風見狀,低笑道:「傻瓜。」

    「就只有你敢在父皇面前那麽放肆說話。都不怕掉腦袋。」江行風輕斥,但語調卻輕緩柔和。

    「咦?我剛剛失言了嗎?父皇不開心嗎?」行歌聞言不知所措,難道她惹得楚魏帝不悅?可是她看不出來啊。

    江行風眸子中淡淡地閃過一絲光,嘴角勾起一笑,傾身攏了攏行歌身上連帽狐裘,他俯向行歌面頰,輕聲說道:「不,你做的很好。父皇很歡喜。」

    就在那一刻,他轉過頭,豐潤的唇瓣輕輕掃她的臉頰。

    行歌頓時雙頰飛紅,身體僵硬。

    啊,他為什麼總是若有似無地招惹她呢?

    江行風瞧著行歌表情變化,羊脂般溫潤的雪頰泛起了如胭脂紅,嬌俏可人,滿意地淺笑,緊緊握住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「縱使你再怨我,在北香榭待久了也會染上寒病,沒必要為了你恨的人自苦。我送你回流雲殿。」

    行歌眼眶泛紅,很想說她沒恨他,但她怨、她怒、她妒!只能默然無語,任由他牽著手離開養心殿。

    一路上穿越了織錦園的假山流水,花徑香榭,行歌無心欣賞,整顆心懸在他身上,壓抑著呼吸聲響,輕輕淺淺,不想讓他查覺。又悄悄聆聽江行風呼吸的聲音與他衣襬摩擦的聲響。

    不知他的打算,但與他並肩而行的感受如此美好靜謐,似乎又回到那日在祈年殿長廊上,讓她能偷偷期盼時間可以再長久一些。

    「想什麼?」終於,江行風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寂。

    「沒沒有。」行歌側頭看她,對上行風的眼,又趕緊轉過頭,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踢躂的赤金雲頭錦履。

    「今日我的壽辰,我在禮單上沒見到你的賀禮。」江行風猶豫半晌才又開口。他的嗓音聽起來平靜無波,俊臉卻微微發熱。

    身為太子,不乏人送禮,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問問,行歌打算送些什麼給他當壽辰賀禮?這種厚臉皮,和市井之徒相差無幾。

    「這呃」行歌聽行風問起這問題,心中有些慌亂。雁到現在都還沒回來,該不該說呢?

    「怎了?你沒有準備?是因為我弄傷你,且惹你不快?」行風言語期期艾艾,自知理虧,但對她的期盼落空,讓他失望之情溢於言表。

    豈止是不快。我恨死你在我面前和其他女人歡愛!

    但行歌怎可能說出口?

    還要說什麽時,行風卻站定了,極其認真地望著行歌,抿著唇,復而開口說道:「弄傷你是我不對」

    行歌瞧他俊顏微紅,似乎真是誠心向她賠不是,只是她不想認清現實,不想其他女人分享夫君。心中又酸又澀,低首說著違心之論:「你和侍姬親近也是自然,子嗣重要我無意讓你難做我真的只是碰巧路過日後我會繞路,你我各自過日子相敬如賓」

    行風聽她有意疏離,心裡難受,他不想兩人形同陌路,但她如此冷靜,他反倒無從施力

    這靜謐氛圍突變,行歌也不想兩人之間如此尷尬,只得硬著頭皮轉了轉話,說道:「你的壽禮我是有準備的。」

    「準備了什麽?」行風亦不想停留在方才那個話題間徒惹難受,聽行歌提及賀禮,雙眸喜色浮現,眼梢流露期待之情。

    行歌瞧著江行風那期盼的眼神如同小孩子等待著蜜糖,心虛起來。早知他如此期待,她就該多用些心思。

    她咬唇,低眸輕聲說道:「上回瞧你晨練,舞得甚是好看,我本來想送你一把軟劍。可是」

    「可是什麼?」江行風聽了心裡舒坦,她稱讚他。即便宮人們都是如此逢迎,但由她口中說出來便不同。明知這樣的他極為孩子氣,但內心那幽晦難明的喜難以壓抑。

    「我又想,突然送一把軟劍,你會不會用不順手就打消主意了」雁尚未回宮,她只好臨陣換禮,當然也沒辦法呈上禮單。且太子何許人也,她那個隨意繡製的白荷包實在太寒酸了,怎麼入的了他的眼?

    「所以,你就不送了?什麼賀禮都沒有?」江行風聽她吞吞吐吐的樣子,失望的連語調都揚了起來。

    其實他也知道自己什麽都不缺,誰送賀禮都無所謂,但就忍不住以賀禮掂量自己在行歌心中的份量。

    「不是!不是!」行歌瞧江行風臉色由喜色轉為鐵青,急急辯解,心虛說道:「總之,晚些你便知道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