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好吓人
第二天,陈太忠又跑到电子一条街,转悠了半天,花了六百块钱,买了个锅。 这锅自然不是用来炒菜熬粥的,东临水村子太偏僻,没有有线电视,去了那儿想看电视,就只能用室外天线,室外天线村委会那儿就有,所以,他买个能接收卫星电视的锅来,打算多搜几个台来看。 这锅挺贵,据说能“一锅双星”什么的,不过个头也大,足足有一米八,看着这老大一口锅,陈太忠有点犯愁了。 你说,这须弥戒迟不送人,早不送人,为什么偏偏刚一送人,就想起买锅了?这么大个,要我怎么拉啊? 其实,就算须弥戒在,电子一条街这么多人,他也未必有机会装进去,这不比那“仙人跳”的小房间,大庭广众之下,仙家的功夫,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。 总之,发愁肯定是没用的,“老板,平时你们这儿卖的锅都怎么拉走?” “平时有民工呢,不过现在年根儿了,民工少多了,”老板一指旁边正吵架的两位,“喏,那个个子低,也瘦点的,就是民工。” 那算了吧,陈太忠听这二位吵架吵半天了,那个又高又壮的城里人,要那个瘦小的民工帮他把十台稳压电源搬到街口,民工开价六十,那位不干,只肯出二十。 两人争了足有半个小时,有这时间,二十台电源也搬过去了,那高壮的城里人却是没打算自己动手搬,“靠,要不是我腰肌有些劳损,就自个儿搬了。” 那民工却是双眼望天,一分钱不降,“那你找别人吧,我就不信你还能再找出个搬工来,就是六十了,现在是市场经济,年根儿了我不回家,我容易嘛我?” 去他妈的吧,哥们儿我自己搬算了,陈太忠一咬牙一跺脚,身子一侧,就待大锅上肩。 “呦,这不是陈太忠么,你干什么呢?”一辆小车在他面前戛然而止,桑塔纳2000,起码得十八万,一个油光发亮的脑袋钻了出来,手上还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家伙。 仔细看看,陈太忠擦认出,是自己的初中同学邓超,这厮手上拿着一个人称“大哥大”的巨型手机,脸上是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。 “哈,太忠,好久不见了,最近在忙啥呢?” “没忙啥,这不是买了口锅,正要搬锅呢,”陈太忠没在乎,事实上,他对邓超的印象,都有些淡薄了,不是他记xìng不好,而是对方实在普通。 “要帮忙不?”邓超挺热心。 “你帮不上忙,”陈太忠摇摇头,他这可是实话实说,“你这车太小了,塞不下这么大的东西。” “倒也是,”邓超上下打量一下那口锅,点点头,“不是我不帮你,我这车不是干这个用的,边随便找个十来八万的卡车,就能把它拉走。” 这话有点虚了,随便找个小工具车都能拉得走这个锅,价值五六万的工具车满大街都是,至于二手的,那价钱就更不用说了。 他这么说,无非是想告诉陈太忠,自己曾经的老同学,喂喂,看好了,我开的可是桑塔纳2000呢,远远比十来八万值钱得多。 遗憾的是,这一招用在陈太忠身上,比媚眼抛在瞎子身上强不到哪里去,他抬头看看邓超,“嗯,这样吧,你帮我抬到街口,那里就有工具车了,行不行?” “我手上拿的是大哥大啊,你看清楚没有啊?”邓超把手一伸,半砖大的电话拿给他看,“一万多块呢。” “那是前年的行情了!”陈太忠狠狠地瞪了这厮一眼,他都有心买个移动电话的,对这行情还是比较在行的,不过,买了电视之后,他连买传呼机的钱都不够了,“说吧,你帮不帮?” 骂人不能揭短,他跟邓超又不熟,邓超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,“你小子也就是一辈子民工的德xìng,算了,我懒得理你,还有事儿呢。” 说着,他发动了汽车,一溜烟儿地跑了。 “什么玩意儿嘛!”陈太忠嘀咕一声,好小子,别犯到我手里啊,哥们我一个堂堂的国家干部都在卖苦力,你丫居然不知道搭把手? 说归说,他真没往心里去,他认为,每个人都有卖弄自己优势的yu望,这是正常的,只要那优势给他带不来什么威胁感或者危机感,就算不得什么。 当然,邓超手里拿的,如果是最新的那种带液晶屏幕的数字手机的话,他的心里未必就会这么平和。 “太忠,”有人喊他,是女人,而且声音异常地熟悉。 没错,是很熟悉,两人分开还不到半天,怎么可能不熟?是任娇,她在马对面冲着陈太忠招手,“来,过来一下。” 陈太忠斜眼看看她,抖抖手上的锅,那意很明显:我这里好大一个家伙呢,你不会自己过来啊? 任娇带着一阵风就过来了,伸手就攥住了他的耳朵,“你昨天晚上那么发狠,现在我走得动么?” “你走得挺快的嘛,”陈太忠眉头皱皱,态度不是很好,凌晨离开凤凰大酒店的时候,他有点寒心。 “你就不会让让我啊?”任娇知道他脾气不好,低声撒娇,“人家啥都给你了,你就能这么无情,说走就走?” 她要说个别的什么词儿,陈太忠未必会怎么样,入耳“无情”二字,他登时就是一个激灵,无情,可不是就是没有情商么? “我是有点寒心,”他终于肯开口解释了,“我对你那么好……” “好了,我知道错了,”任娇抱住了他的左臂,高耸的胸脯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,低声言语,“回头好好补偿你,行吧?” 陈太忠听得心中顿时就是一荡,眼中掠过一丝暧mei的笑意,“嗯,好吧,找我什么事啊?都找到这里来了。” “急事啊,”任娇低声发话了,“你昨天说,这种须弥戒,很容易做出来,是吧?” “纯粹胡说,我说容易了么?”陈太忠瞪她一眼,晃晃手里的大锅,“要是很容易做,我至于改行做搬工么?” “那我不管,”任娇开始耍赖了,“我跟我老公说了,她也想要一个,这次我俩都考试呢。” “你老公?”听到这话,陈太忠实在是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“让他做梦去吧,你!离我远点!” “那是我的姐妹啊,师范的室友,”任娇看着他冒火,脸上笑成了一朵花,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,“这么叫,只是开玩笑啦。” 你老公是女人?陈太忠摇摇头,“还是不行,那是你的朋友,又不是我的朋友,这件事没得商量,帮我回绝了她吧。” “她可以答应你一些事情的,”任娇大有深意地看着他,嘴角泛起一丝笑意,“你不考虑考虑?” 诱惑摆出来了,陈太忠有些为难,心里细细地盘算了起来。 男人就是这样,总想上遍所有的美女,陈太忠以前不这么想,但是显然,任娇在今天凌晨,把他心里的魔鬼释放出来了。 可话说回来,须弥戒真的不是那么好做的,会耗费他本身的“先天绛气”不说,只材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凑的,明天她们就要考试了啊,这怎么来得及? 而且,这种事情,知道的人多了,并不是什么好事,他不怕别人知道,但他不喜欢麻烦,没哪个修炼者会喜欢麻烦。 “容我考虑考虑吧。”他的嘴还是软化了些许。 就在这时,一辆桑塔纳2000在二人身边停下了,开车的是邓超。 副驾驶上,一个身材奇好的女人走下了车,正经的是波涛汹涌小蛮腰,惹火到不能再惹火了,在大冬天穿了厚厚的衣服都看得出来,“嗨,老婆,你在这里啊,让我好找。”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,怪不得是“老公”呢。 陈太忠被那个大锅挡着,看不清来人的面目,只得使劲从旁边探头出来,又一个美女? “呃……”看清了来人的相貌,他登时倒抽一口冷气,“好吧,这件事真的可以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