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22章为难-1623章计划
1622章为难你能帮我做点什么?陈太忠听得就想笑,不过看着汤丽萍那异常认真的样子,犹豫一下,终是笑着点点头,“你知道朱亦凯打算多少钱拿下素纺,工人安置、设备处理和新厂建设都是什么样的计划吗?” “这个我不知道,”汤丽萍老老实实地摇头,犹豫一下之后,咬一咬嘴唇,“不过听说会是九华和天厦合作开发,朱亦凯就是天厦的幕后老板。” 我估计你也不会知道,陈太忠心里明白得很,朱亦凯做事或者不会很老道,但是朱秉松对这么大的事,不会没有计划的,能让你知道细节,倒是咄咄怪事了。 “邵红星跟朱亦凯合作?”陈太忠不屑地笑一笑,他对九华的老板邵红星印象不是很好,“不过,那家伙有邵国立撑腰,应该不会被朱亦凯吃掉吧。” “这个不太可能吧,”汤丽萍摇摇头,她并不知道邵国立是何许人,只当是邵总的兄弟什么的,“听杨总说,九华公司在bějīng还有人呢。” “九华不过是玩银行贷款的,”陈太忠可是知道这个,“他们玩的贷款多,你们正泰玩得贷款少,都是房地产公司,公司大小差别就是这一点……有哪个房地产公司不玩贷款的?” “天厦房地产可是不缺钱,”汤丽萍很认真地跟他解释,“听说林海cháo还想入股天厦,不过被朱亦凯拒绝了。” “林海cháo也是玩贷款的,你以为他是谁啊?”陈太忠又是不屑地哼一声,对着汤丽萍,他觉得自己的见识太广博了,于是有些话不经大脑就说了出来,“林海cháo入股天厦?那是朱亦凯吹牛,林海cháo不会跟他合作,朱亦凯也不会邀请他……这两人可能有私谊,但是绝对不可能有生意上的合作。” 嗯?这话说完,他才隐隐地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……朱亦凯为什么要吹这个牛呢? 见他沉默,汤丽萍也不吭声,隔了好久之后,才轻声嘀咕一句,“那……我先回了?” 这是吊我胃口吧?陈太忠心里笑一笑,不过他对这个女孩的行为也没什么恶感,她一直在努力地向社会证明自己的价值,虽然手段略显势利,但是她并没有别的选择——最起码,她是确实有心想帮我做点事的。 可是雷蕾在等我啊~想到这个,他默默地点点头,你就不要跟我用这种yù盖弥彰的手段了,哥们儿没时间跟你玩情调的……呃,等等,yù盖弥彰? “等等,你先别走,我知道问题在哪儿了,”他抬手就拽住了正要推开车门的汤丽萍,当然,由于光线比较昏暗,他没有注意到,有一抹红晕自小汤脸上一掠而过。 事实上,陈太忠心里正琢磨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呢,他甚至没注意到,圆规腿同学的身子,一点抵抗力都没有,只要他愿意,推倒她就是分分钟的事儿。 “这个天厦公司的资金,缺口一定很大,”他笑着发话了,“正是因为缺钱,他们才这么造势……谢谢你提醒了我。” 我提醒了你?汤丽萍还真听不懂这话的意,不过她对他的猜测并不是很认可,而她又肩负了“提醒”的名头,当然要极力解释一下,“可是海cháo集团也不否认啊,林海cháo的‘天F-88888’奔驰车,前一段经常能在天厦的楼下看到。” 那就更没错了,陈太忠也不再解释了,而是笑着吩咐她一句,“这样吧,你打听一下,天厦跟哪些银行来往密切一些,要是能办好这件事,我亏不了你。” 林海cháo身后的利益集团,跟朱秉松不搭调,而两人又一在官场一在商场,林总肯定知道老朱失势了,丫这天南首富的名头,本来就容易引起很多觊觎了,眼下再跟老朱合作,那才是傻的——不但可能给了外人借口,还得防合作者。 而老朱也未必就愿意跟林海cháo合作,天南首富可不是那么好cāo纵的,将来公司里谁说了算呢?而且海cháo集团树大招风,也容易给一心搂钱的朱秉松引来不必要的是非。 陈太忠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,在他看来,朱秉松若是没失势的话,从银行弄点贷款并不是很难,可是这年头跟红顶白的人太多了,虽然他还是个举手常委,然而是个人就知道,老朱这辈子就这样了。 当然,不管怎么说,人家好歹是一个副省级干部,你要一点面子不买也不合适,尤其在很多中层和基层干部眼里,那还是一个令人仰视的存在,值得打破头去巴结。 这种情况体现在银行业,那就是贷款给天厦没什么问题,但是能贷多少出去,就必须要撇开关系,看实力和项目了,所以,天厦必须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香饽饽。 “嗯,我让高经理帮着问一问吧,”汤丽萍对这个指示似懂非懂,“高经理跟银行的人很熟,跟九华的人也挺惯的。” “别说是我要打听的啊,”陈太忠现在做事,是越来越细心了,邵红星是认识他的,那么该注意的地方就要注意一下,小汤这女孩看上去是比较仔细,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,还真不好说,叮嘱一下很有必要。 可是这句叮嘱过后,他心中又生出些许的感慨,错了,不止是感慨,简直是小资——他居然想起了《红楼梦》里的一句话,“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?” 小汤你没什么子和关系不要紧,有陈哥哥我指点,可是哥哥我混了官场以来,愿意这么教我指点我的,真的没几个人,哥们儿我是自学成才,一跌跌撞撞地闯出眼下的局面,这才叫筚蓝缕呢。 算来算去,真心指点过我的,也就是老蒙和老书记张新华了,陈太忠想到这里,禁不住苦笑一声,却是没发现他在沉的时候,汤丽萍的神情也略略有点古怪。 “这个DV,送给你玩吧,”陈某人眼下也知道人情之道了,说不得摸出一个小巧的DV递了过去,要人帮忙总是不能白帮的吧?反正他手上这东西现在不少,这种时髦玩意儿,女孩儿家应该会喜欢的。 “我……不一定能拍到他们什么啊,”汤丽萍却是有点会错意了。 “玩是主要的,拍才是次要的,”陈太忠笑一笑,心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聪明呢?一边笑,他一边探手过去推开车门,却是发现汤丽萍一点避让的意都没有,任由他的大手自她胸前轻轻地擦过。 紫竹苑雷蕾在等着呢……他好不容易克制住了那份心猿意马,目送她回去之后,一驱车前往紫竹苑,到了别墅才发现,不但雷蕾在,丁小宁和刘望男也来了。 “臧华问我了,想怎么处理那些人,”丁小宁的眼中,还闪动着一丝怒火,“我就告诉他,我母亲就是受了类似的屈辱,跳河自尽的。” 她对王晓强那帮人渣恨之入骨,自然是有其道理的,当然,这话搁给臧华听,份量就很重了,起码比干巴巴地要求“严惩”的话重很多。 陈太忠知道她的身世,一时也不好再说别的,只能好心劝慰,倒是雷蕾听得有些义愤填膺,“明天我跟社里申请,去通玉抓第一手材料!” 嗯,这几下接着下来,估计通玉要很久才能平静了,王二华兄弟的命运,那也不用多说,省党报记者去了通玉那种小地方,带去的震撼怕是比“合力汽修”那帮人也不遑多让。 “疯子和十七这次办事倒是不错,”陈太忠笑一声,“不过还是慢了一点,对了小宁,你打算每个人给多少钱?” “一个人两千,受伤的除了医药费,再加两千,你看怎么样?”丁小宁终于中计,被陈太忠把引开了,“素波好一点的单位,一个月工资也不过才仈jiǔ百。” “把那两个两千换成五千吧,人头费五千,受伤的加五千,”陈太忠笑一声,有意哄她开心,“你是大老板,可不能那么小气。” 雷蕾见惯大手笔了,可是听到这话还是吓了一大跳,“不是说有四百多人呢?你这么给钱……那不是要两百多万?” “我家小宁连两千万都不止,这点小钱算什么?”陈太忠笑嘻嘻答她,“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,敢惹我的人,我不在乎花个千八百万的去踩他。” 说是这么说,他的心里却是在嘀咕,什么叫黑道老大?没钱的还能当老大吗?现在玩社会,光靠好勇斗狠是不行了。 “合着就小宁值钱,咱俩都老了,”刘望男笑着推雷蕾一把,结果丁小宁认真了,“望男姐,你这话说的……” 这刘大堂做事确实老道啊,陈太忠看得明白:这是她想帮着小宁分心呢,难得的良辰美景,确实不该就这么错过的嘛。 不成想,只过了片刻,小宁同学又说起了通玉的事件,陈太忠听得暗暗苦笑:我怎么就没看出来,她骨子里的暴力倾向这么明显呢? 1623章计划雷蕾采访通玉的事件,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,就算王二华这边的调查结果还没出来,但是王晓强在jǐng察局内试图轮jiān妇女,却已经是定了xìng。 不过,通玉的事件还没来得及上天南rì报,凤凰市又有新的成就出现在省党报上了,《凤凰市掀起非公企业工会建设高cháo》。 “高cháo”二字其实有点不符,因为具体例子就两个,一个是甯家工业园,另一个是凡尔登水泥厂,不过文章的重点不在这里,而是在于阐述非公企业工会建设的必要xìng,同时也强调了企业“自觉自愿”的原则。 反正,只一个甯家工业园,份量就很足了,远远顶得上十来家小企业,而工业园的老总甯瑞远,由于是第一个主动提出建设工会的,也被天南电视台邀请了过来,为他做专题采访。 这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,不过基调却是明确的,工会是有必要建,但是具体该怎么建,在建设过程中要考虑到什么,如何做才能不影响经济的发展,这就值得商榷了。 当然,天南电视台只是个省台,在全国的收视率也一般,所以,专题采访中不可能出现太犀利的问题,大家还是关心甯总的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是怎么形成的。 采访完毕后,许纯良邀请甯总一起坐坐,陪有在素波上党校的陈太忠,“瑞远,我还真没发现,你挺能说的。” 许处长xìng子恬淡,虽然觉得甯瑞远在电视里大谈特谈他的觉悟,作秀的味道实在有点浓,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的话。 “嗐,别提了,都是太忠害的我,”甯瑞远苦着脸叹口气,“这专题一播出,老爷子打电话足足骂了我半个小时,嫌我爱出风头……你说我冤不冤啊?” “偷着乐吧你,”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,“要不是这话题现在还有点争议,哪里轮得到你出风头?你当我们凤凰市党委不存在?” “我是说真的呢,”甯瑞远白他一眼,停了一下之后,似乎觉得不解气,又重重地哼了一声,“不过就是个省级电视台,这点风头我稀罕吗?” “哦?想要上中心电视台啊,这简单,”陈太忠拿起了桌上的手机,看着他笑一笑,“你确定……想上中心电视台?” “嗯?”甯瑞远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了,“你别又是要我上中视二套那个什么花钱的栏目吧?上次他们联系我了,不过我告诉他们工业园没建设好,回头再说。” 甯家工业园的产品大部分直接出口的,国内有需求的也都是一些合资企业的公司,根本不需要做那个宣传——最起码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不需要,所以甯总对这种栏目不感冒也是正常了。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,甯家的强势不是吹出来,是真有那么强,完全没必要做什么炒作,说良心话,甯瑞远更愿意让自己的企业低调一点。 “不是,是人物访谈,”陈太忠也知道甯瑞远的傲气,对这种反应并不意外,“我在bějīng有几个朋友,帮你问一问?” “人物访谈?”甯瑞远一时有点心动了,不过再想一想,还是犹豫地摇摇头,“这个回头再说吧,先看看社会上的反应……我可不想跟所有三资企业作对。” “我估计啊,太忠,你都不用张罗,”难得地,许纯良提出了他的意见,“有人觉得瑞远有必要上,那就怎么都跑不了,要是争议太强的话,你找关系也没用。” “这也难说,”陈太忠可不服气他这么说,“无非是一个社会争议事件的人物访谈,你以为中心台就是铁板一块?照我说,这种强力宣传机构里,有分歧才是正常的。” “但是,那样的话,你也就陷进这滩浑水里去了,”许纯良认可他的话,不过并不支持他这么做,“这滩水咱们别碰的好。” “可是现在,你觉得我还能脱身吗?”陈太忠苦笑一声,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发起的。 “能,为什么不能?”许纯良接下来的话,让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里,“你在下面是做事而已,真要陷进去的话,可不仅仅是意识形态之争那么简单了。” 好久之后,陈太忠才叹一口气,“我感觉咱们都是卒子,不过就是个头有大有小罢了……” 话说到这个地步,就有点扫兴了,不过这三位虽然年轻,却都是控制情绪的高手,不多时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。 事实上,今天陈太忠前来,心里还计划着别的事情,三人饭毕之后,许纯良想回了,却被他拽住,找个幽静的酒吧继续聊天。 “有什么事,你直说吧,”许纯良人虽实在,却不傻,见陈太忠一直云山雾罩地瞎侃,于是主动发问。 “是这么回事,能不能帮着查一下工行西城支行的行长贾志伟?”陈太忠就是等他这话呢,于是不气地发问了,“那家伙经济上有点问题。” “西城分行?那才是多大一点官?”许纯良的眉头皱了起来,“值得吗?” “值得,”陈太忠哼一声,图穷匕见,“那家伙跟朱秉松的儿子混得很不错,你觉得,朱秉松还有可能跟你老爹缓和关系吗?” 他这两天本来已经把素纺的事情放在一边了,谁想汤丽萍还真的帮他打听出来了,天厦房地产公司跟多个银行都有往来,不过巴结天厦最狠的,还是工行西城支行的人。 这样的事情,就算朱秉松想瞒都瞒不过去,银行放贷虽然不对社会透明,但是银行内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,而且银行里最不缺的就是查账高手,只要有心,怎么可能打听不到? 朱亦凯也知道这种情况,所以他倒是没有刻意地隐瞒,如此一来,那就更好打听了。 打听到这个,陈太忠就觉得,自己想要对付朱亦凯也不是那么困难了,因为他想起一件事,以前蒙艺要收拾范晓军,就是让自己对他的小舅子杨斌下手来的。 省部级的咱啃不动,那么就冲小鱼小虾下手好了,陈某人现在对这套理论已经相当熟了,别人是打狗看主人,这官场里却恰恰相反,是“打狗冲主人”! 只要那主人有点政治敏感度,就该明白那狗是为什么挨打了,这就是jǐng告啊——你小子手伸得太长,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了,先来点小菜敲打你一下,你要真不识趣,那就别怪我不气了。 官场里从来都是这样,挖出萝卜带出泥,孤家寡人根本就做不好官,也做不上去官,要是孤家寡人还敢乱伸手,那都不用等正义使者降临——跟你有利益冲突的势力直接就端了你了。 所以说挖萝卜简单,带泥那就是技巧xìng的活儿了,真想狗和主人一起收拾的话,就算狗的主人是清廉的,也有的是帽子可以扣,比如说“带病提拔”“监管不力”什么的。 陈太忠相信,只要自己能弄掉那个工行的支行行长,朱秉松父子肯定要收敛一下——丫挺的若是真不知道收敛,那大家就把事情搞大好了。 高层的战争,很多时候都是从基层引发的,这也是官场中人行事小心谨慎的缘故之一,往往你认为是不值一提的事情,未必是简单的。 事实上,陈某人对素纺的工人没什么感情——就算有也是不多的一点点,但是他跟朱秉松的仇结得不小,自是看不惯对方可能的大把捞钱,当然,还有一点也很重要,那就是当初的“一元钱卖厂”方案,让他实在看不过眼。 我要让你知道,人在做天在看,吃相太难看是要遭报应的,指望老天报应你有点不太现实,那哥们儿这幕后英雄就勉为其难地伸一把手出来吧。 于是,这方案就算有了,他就开始琢磨,哥们儿我在素波能力要差一点,收拾这贾志伟,得找人帮忙才行,嗯,实在不行的话……向田甜献一把身?就当为民除害做出牺牲了,反正田立平跟朱秉松算是不太对付的。 可是这么做,有点玩弄小田感情的嫌疑吧?他一直觉得,田甜是个不错的朋友,是的,仅仅是朋友——虽然他不小心碰到过人家的……那啥。 正纠结着呢,他就接到了许纯良的电话,心里一时反应了过来:我怎么就忘记了,许绍辉是省纪检委书记了呢? 当然,许绍辉是纪检书记这仅仅是其一,更重要的原因是,许书记跟朱秉松也不对付,当初陈某人被蔡书记和朱市长联手收拾的时候,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老许。 陈太忠知道,其实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,能让老许专门跳出来挺自己,人家有人家的想法呢,不过观事实总是存在的。 而且,从大势上讲,许蒙联手击败蔡朱的时候,是外来势力对本土势力的一次打压,所以不气一点说,许绍辉跟朱秉松根本就不可能和睦了——有点临时xìng的妥协倒还可能。 “这个事情啊,我得回去问一下,”许纯良听完他的话,发现里面的水居然这么深,真的不敢乱表态了,“不过,我爸答应的可能xìng不大……我爸做事很稳健的。” “难道他能活生生看着国有资产流失而不管?”陈太忠睚眦yù裂,“他们赚的不是钱,是一代代素纺人的血啊……” 许纯良怪怪地他一眼,“太忠,我会帮你说的,不过……你装得也太夸张了吧?”